(三十) 之一
我和趙紫晴來到一幢大廈的一個單位,趙紫晴帶我去到卧房。
「媽,我帶了一位朋友來看你。」
一位中年婦人半卧在床上,瞌上的眼睛微微張開。
「是誰啊?」
「是我,Camilla,你還認得我嗎?」
中年婦人聽到有人叫她的英文名字,把眼睛張得大大的,她望著我半响無語。
「Camilla,多年無見了,你跟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啊!」
「唉,歲月催人,女兒都這麼大了,還不認老嗎。」
「你依然艷麗如昔呀!」
「你還是那麼曉逗人開心!」
「我聽紫晴說起你的情況,你不妨告訴我。」
「唉,哪有什麼用啊,她不會走的,我知道她會跟著我一世呀,『好朋友,背靠背』啊……『好朋友,背靠背』……」
「她是誰啊?」
「她,Doris呀,你不記得她嗎?」
「嗯,記得,究竟發生什麼事?」
「媽,明大師會有辦法的。」
「明大師?誰是明大師?」
紫晴指著我說:「他是明大師啊!」
「你?」
「你忘記了?那年我跟你們說我會到台灣一段時間,可是回來後,和你們失了聯繫。」
「是啊……是啊……」
「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唉……我和James婚後……」
梁麗儀因為有了趙卓賢的孩子,在那個年頭,趙卓賢只好和梁麗儀結婚。
趙卓賢James,因為家學淵源,能出口成詩成文,加上生得頗俊,為人又自命風流倜儻,十分受女生歡迎,身邊女生團團轉。
James家中有豐富的古藉藏書,James有一好友Wilson,對古籍有濃厚興趣,常到James家中借閱圖書,James父親趙子淳是古籍專家,很歡迎Wilson對古藉的研讀,所以趙世伯很歡迎Wilson到他家裏研讀經書的。
Camilla和Doris是一對好同學兼好朋友,二人不但形影不離,也時常互相到對方的家裏過夜,二人同床共寢,無所不談,二人誓約不背棄對方,不出賣對方,是無秘密可言的蜜友,就是將來結婚生子,二人一生都是好姐妹,好朋友。
James知道好友Wilson 對 Camilla的好友Doris有意,便想替好友成其好事。
一天,James對Wilson說:「Wilson,我看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上Doris?」
「不要亂說啊!」
「算啦,怕羞仔,讓我幫幫你。」
於是James刻意安排一些活動,以為撮合Wilson和Doris,由於Doris和Camilla是好朋友,所以Doris一定夥同Camilla一起參與活動,於是四人便常常在一起了。
James為想撮合Wilson和Doris,便常借故拉開Camilla,讓Wilson和Doris可以單獨相處,漸漸四人一起時,很自然地分成兩對,James和Camilla一對,Wilson和Doris一對。
過了一些日子,Wilson約會Doris,Doris沒有拒絕Wilson的約會,但Wilson慢慢感到Doris的話題總會扯到James身上,後來Wilson漸漸明白Drois想在Wilson身上打聽多些關於James的情況,看來Doris的心不是在和WIlson約會。
一天,James問Wilson:「你和Doris的發展怎樣?」
「我恐怕她喜歡的是你,不是我吧。」
「怎會呢?告訴你吧,我正在和Camilla 拍拖,想不到吧!」
「你和Camilla 拍拖?Doris知道嗎?」
「應該知道吧,我不太清楚。」
「Doris和Camilla是閨蜜,兩人無所不談,如果Doris知道你和Camilla拍拖,恐怕……」
「恐怕什麼?Doris對我也沒什麼?她對我很好啊!」
「哪沒什麼了。」
Wilson只感到一對閨蜜同時都喜歡上同一個男生,她俩會怎樣面對的呢?
(三十) 之二
婚後的James沒有修心養性,常在外沾花惹草,不過無論多晚,James一定回家,絕不在外通宵達旦,其實這是James不用把野猫纏上身的藉口。
Camilla傷心不已,悔恨難返,幸得好友Doris肯時常陪伴在側,安慰之餘,也有人幫手育兒之忙。
說也奇怪,自從Doris來陪伴Camilla之後,James開始少了在外胡混,而且很多時都會回家晚膳,他說很欣賞Doris的入廚手藝。
Camilla也很開心,既有好友的陪伴,又難得丈夫好像浪子回頭。
幾年下來,Doris從無間斷地陪伴Camilla,二人的關係就好像跟以前一樣,只是Camilla倒擔心Doris的感情問題,她也跟Doris談過,Doris跟Camilla說她能夠陪伴好友便是她的感情生活,她的叫Camilla不用操心呢。
Camilla很感動,覺得有一位這樣的好朋友,實在是她的幸運,也是她的福氣。
那年是Camilla女兒入學之齡,不知何故,Doris突然人間蒸發,不知所踪,Camilla怎也找不到她。
Camilla著James發動人脈去尋找Doris,但Doris的訊息依然是石沉大海。
Camilla也曾報警,警方對Doris的失踪也是茫無頭緒,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。
當Doris失踪一段時間後,James突然撇下妻女,遠走他鄉,以後也不再回來。
事出突然,令Camilla仿如晴天霹靂,傷心欲絕,丈夫抛妻棄女,好友又不知所踪,情緒大受打擊,幸好還有一寶貝女兒相依為命,但自此她對男人不再存有好感。
這也影響到女兒,趙紫晴後來不再依戀男人,除因受過男人的色慾欺凌之外,家庭環境也是一個因素。
又到七姐誕,Camilla仍如常地擺好拜七姐的祭品,特別是七杯七色大菜糕杯,Camilla坐在桌前,想起以前和好姐妹Doris一起拜祭,今年她形單隻影,不免感懷一番。
突然Camilla感到背後一陣寒意,耳邊響起一句說話:「好朋友,背靠背。」
聲音好識悉,Camilla認得那是Doris的聲音,她回頭一望,身後什麼也沒有。
Camilla定一定神,耳邊又響起一句說話:「好朋友,背靠背。」
Camilla大膽地回說:「Doris,是你嗎?你在哪?」
Camilla待了一會兒後,回頭一望,身後什麼也沒有。
Camilla再靜待一刻,之後她才回房入睡,睡夢中她感到Doris就睡在自己身旁,就像以前二人少女時同床過夜一樣,背靠背地睡。
翌日,Camilla醒來,還有點朦朧的感覺,又過了幾天,什麼事也沒有發生,Camilla也把這事慢慢淡忘過去了。
又到第二年的七姐誕,Camilla也如常地擺好拜七姐的祭品及七杯七色大菜糕杯,突然突然Camilla感到背後一陣寒意,耳邊響起一句說話:「好朋友,背靠背」,Camilla整個人雞皮疙瘩,內心發毛。
「是Doris嗎?你不要嚇我呀?」
Camilla的耳邊又再響起一句說話:「好朋友,背靠背。」
Camilla迅速回頭一望,但身後什麼也沒有。
Camilla心寒了,她急忙回房去,躺在床上,把被蓋過頭而睡。
經過這次之後,Camilla不再住在這房子裏,她找地方搬遷了。
可是Canilla雖然搬離了原來的住宅,而往後的七姐誕,Camilla也不再拜七姐,但每逢七姐誕那天,Camilla耳邊都會響起「好朋友,背靠背」這句話。
Camilla內心太驚恐了,她不斷搬家,希望可以忘記這件怪異的事。
到了女兒長大了,出來工作了,每逢七姐誕耳邊響起「好朋友,背靠背」這件事對Camilla來說始終抺不去。
後來在一次收拾東西時,Camilla無意發現了年青時她Doris背靠背拍了一張照片,當她看著照片時,突然Camilla驚覺照片裏的Doris對著自己笑著說:「好朋友,背靠背。」
一時之間Camilla嚇得連忙把照片收在抽屜裏。
接著往後的幾年,Camilla有時也會忍不住拿出照片來看,她耳邊會響起「好朋友,背靠背」這句話,但她已不再驚恐了,她也會對著照片說「好朋友,背靠背」。
後來女兒趙紫晴發覺母親神態異常,但又不知如何應對,有次趁母親不為意時取走照片,以為可幫助母親不再胡思亂想。
「這麼多年了,全無James和 Doris的消息?」
Camilla淡淡的回答:「沒有。」
「當年Doris知道你和James拍拖時,她有什麼反應?」
Camilla還是淡淡的說:「替我開心。」
「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出來?」
Camilla只瞄了我一眼,沒有回應我的問題,只閉目養神。
我見此便說:「好吧,我也不多打擾你了,你休息休息吧。」
我便和趙紫晴走到廳中,我在屋中四周視察一番,沉思不語。
過了好一會兒趙紫晴見我沉默便開口:「明大師……」
「你們搬了多少次家?」
「我不記得了,總之搬了很多次。」
「現時這居所住了多久?」
「很多年了,自我唸高中開始便住在這裏了,有問題嗎?」
「這住宅理氣是有點小問題,而且看來Doris已是凶多吉少,她對令堂形影不離,但又只讓令堂感覺到,看來她倆定有點問題才會這樣?」
「明大師,哪現在要怎麼辦好呢?」
「現時是農曆七月……唯今之計,唯有開壇,看看情況……」
「明大師的意思是……?」
「呼召令堂好友。」
趙紫晴一臉驚愕……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
(三十一)之一
Camilla沒有因和James結婚而得喜悅,因James婚後仍常在外風花雪月,冷落嬌妻。Camilla傷心之餘,幸得還有好友Doris的陪伴。
Camilla產後抑鬱,Doris更常加去陪伴好姐妹,一方面幫忙好友育兒,替好友分憂,一方面是進行自己的計劃。
Doris煮得一手好菜,這令到James竟然肯少了在外面風花雪月,漸漸回家晚膳。
許多時晚膳後,Camilla忙著育兒,飯後的洗滌工作都是由Doris負責,想不到James也自動請纓幫手,於是James便常於飯後和Doris在廚房內洗滌碗筷,漸漸二人已眉來眼去了。
這天是Camilla的生日,James提議不出外晚膳慶祝,一來女兒要人照顧,二來Doris的廚藝也頂好,Camilla也都讚成,有丈夫和好友陪伴渡生辰,感到很幸福。
Camilla生日那天,James很早便回來,他買了一條寶石手鍊給Camilla做生日禮物,James又買了海鮮回來,由他親自下廚烹調海鮮,Camilla開心不已。
James又買了名貴紅酒,用膳時,三人都盡興暢飲,Camilla因太高興,飲多了,飯後已醉意甚濃,James便扶Camilla回房休息,
James和Doris繼續在廳中喝酒聊天,兩人談笑甚歡。
James見Doris也有酒意也不方便回去,,便提議她不如就留下過夜。
這正合Doris之意,便也不客氣留下渡宿,她在房裏睡了一會,便起來到浴室去洗澡,她脫光衣服,赤身走到浴室,只虛掩門,沒有鎖上門。
James半睡半醒,聽到浴室裏的嘩啦水聲,知道一定是Doris在浴室裏,他看看身旁的Camilla,熟睡如酣,他便下床走出房去。
他看到浴室門虛掩,便從門隙窺進去,他看到Doris的裸背,心砰砰然跳動。
正當他看得入神之際,浴室門突然被打開,Doris一絲不掛出現在James在眼前,二人四目交投,James再按捺不住,抱著赤身的Doris交纏起來……
翌日,Camilla起來,對於昨晚喝多了酒,還有點頭疼,她又多謝Doris留宿照顧她女兒。
自這晚之後,James常找藉口叫Doris留宿,半夜他趁Camilla熟睡後便到Doris房間去和她親熱……
又到七姐誕,Camilla如常擺好拜七姐的祭品,特別是七杯七色大菜糕杯,這晚Camilla和Doris兩位好姐妹一起拜祭之後,便如常一樣坐在一起喝茶談天。
Camilla說:「好多謝你這位好姐妹常過來幫忙。」
「你又來說這些話了,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嘛。」
「是啊,是好姐妹我才說,James好像很喜歡你。」
Doris不豫Camilla竟兜頭一句話,她顯有點心慌:「怎會呢?他是你老公呀,我待他如姐夫一般,我們是好姐妹啊!」
「是呀,我們是好姐妹,喝茶啊。」
Camilla把Doris茶杯斟得滿滿的。
「是,我們是好姐妹,喝茶。」
Doris 喝了兩杯茶後,感到有點暈眩,便說要回房休息。
Doris睡得迷迷糊糊之際,感到有人在摸索她的身體,她含糊地說:「是James嗎?你回來了……」
對方沒有作聲,只繼續在摸索她的身體,Doris渾身乏力,對方把她的衣服脫全部脫下來,Doris勉強地把沉重的眼皮張開一絛隙縫,她竟看到是Camilla的臉孔,跟著她感到手臂有點刺痛,之後Doris再沒有醒過來。
當晚Camilla 把 Doris 的屍體塞進行李箱放在自己床下,翌日,Camilla偷偷把行李箱帶進醫院殮房,當作無人認領屍體處理,稍後無人認領的屍體便會進行火化,真是神不知鬼不覺。
當日Camilla 在處理Doris屍體時才發現Doris耳珠穿戴著一對紅寶石耳環,Camilla急忙地把Doris耳珠上的紅寶石耳環除下,放進自己袋中,並帶了回家,當時她只隨手把耳環放進抽屜裏,也沒有在意耳環的存在,搬家收拾東西時,她把耳環和自己的首飾放置在一起,過了幾年,Camilla也漸漸淡忘了耳環這件事。
當日Doris 從眼縫看到Camilla的臉孔,驚覺好朋友對自己的做法,魂頭一震便寄附在這對耳環上,而就是這對紅寶石耳環,把一對姐妹連繫起來,所以無論Camilla搬多少次屋,Doris都會陪伴跟隨著Camilla。
(待續)
「為何這麼多年我總不能附上她身,現在卻可以的呢?」
「Camilla是護士長,而且她身上有一條項鍊銀牌是我給她防身的,所以你不能附上她身,今日我唸咒誦經,你才可以附身說法。」
「我要她償命!」
「冤冤相報何時了,她給你擾纏了這麼多年,也受了不少驚恐,算是抵消了你的冤魂不息,不如我超渡你魂歸上路吧。」
「你還記得我們那晚的事嗎?」
一天晚上,Doris來到敲Wilson家門。
Wilson打開門看見Doris滿臉淚痕站在門外,Wilson連忙讓她進屋內。
「可以給我一杯酒嗎?」
Wilson遞給她一杯酒,她一呷便喝了半杯酒。
「Wilson,你知道Camilla和James在拍拖嗎?」
Wilson點點頭。
「為什麼你不告訴我?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Doris淚流滿面,抽泣地說: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?你為什麼不早就告訴我啊?」
Wilson走到Doris的臉前,輕輕拍她的肩膀,Doris整個人倒在Wilson的懷裏哭泣。
「我們是好姐妹啊……好姐妹……嗚……嗚……」
Wilson任由Doris在他懷裏哭個飽。
Wilson明白,James刻意製造機會讓他和Doris單獨相處,結果是James自己也陷入和Camilla的熱戀之中。
可是當他們四人在一起時,Doris對James的示好態度,以James的風流倜儻,不但不會澄清他和Camilla已是情侶關係,更樂得與Doris開玩笑式的調情,這令Doris對James心存幻想。
這時Doris慢慢停止了哭泣,Wilson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。
「Wison,kissme。」
Wilson把唇印在Doris的唇上,倆人熱烈的擁吻著,身體互相緊貼著。
良久,Wilson放開Doris。
「你喜歡的話,今晚你可以在這裏過夜,你睡我的床,我睡在廳中沙發。」
Doris含笑點頭說:「謝謝你。」
Doris在Wilson臉頰吻了一吻便到卧房去,Doris那裏睡得著,她躺在床上,百般思緒。
Doris走下床,走出卧房,看到Wilson沒有睡著,躺在沙發上呆望著窗外的夜色,手上拿著紙筆和一件東西。
Doris來到廳中:「Wison,我睡不著啊。」
Wilson看見Doris,連忙放下紙筆,把手中的東西塞到沙發枕下,坐起身來,讓出座位給Doris坐下。
俩人並肩坐著一起望著窗外的夜色,Doris喃喃地訴說著她心底的話。
James對她的吸引的確令她有點神魂顛倒,可惜的是她吸引不到James,她雖然有點失望,但她認為James只是被Camilla一時情迷,她感到James對自己仍是有意的。
她對Wilson也有好感,就好像她的好朋友一樣,至於有沒有男女朋友關係的那種感覺,似有還無,說無又有,感覺不定,不過她知道Wilson不會丟下她,所以今晚她來找Wilson。
Doris幽幽的說:「好朋友總會安慰朋友的,是嗎?」
Wilson攬著Doris的肩膀說:「是的。」
「天上是不是真的有牛郎星和織女星?」
「是的。」
Wilson指著窗外漆黑的天空說:「這是天河,在天河西北方,有一顆泛著白色光芒的星,就是織女星,在東南方,有三顆小星像一個人挑著扁擔,它就是牛郎星,你看到嗎?」
Doris點點頭又搖搖頭:「它們會像傳說那樣在每年的七夕相會嗎?」
Wilson笑笑說:「科學上不會,是不是很掃興啊。」
「是呀,咦,剛才你好像收起什麼東西?」
「沒有啊。」
「拿出來給我看看。」
「不好吧。」
「怕什麼,拿出來。」
Wilson伸手到沙發枕下取出一個小錦盒來。
「這是什麼?」
「嗯,這是……」
「我可以看看嗎?」
「嗯,可以。」
Doris打開錦盒,是一對紅寶石耳環。
「嘩,好漂亮呀!送給誰的?」
「嗯……送給……你的。」
「我?」
「是。你喜歡嗎?」
「喜歡!我現在就戴上。」
Doris把耳環即時穿戴上。
「好美啊!」
「是耳環還是我呀?」
「寶石麗人兩皆美。」
「口甜舌滑,剛才你在寫什麼?」
「在填詞。」
「什麼詞牌?」
「踏莎行。」
Doris依偎在Wilson的懷裏道:「你唸給我聽好嗎?」
Wilson點點頭,徐徐誦唸道:「雪臉丹含,粉腮嬌俏,鶯歌燕語回眸笑。春風只是惹楊花,不曾眷戀行人繞。 香霧遊絲,殘煙縹緲,高樓目斷黃昏照。廊前柳細舞珠簾,離愁畫閣雲臺悄。」
Doris伏在Wilson的胸膛,幽幽的說:「意境好淒美啊,是說我們嗎?」
Wilson輕輕地答:「是。」
「再誦唸一次給我聽好嗎?」
Wilson再次輕輕地誦唸詞句,Doris一邊聽著,一邊枕伏在Wilson的胸懷裏瞌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。
Wilson把Doris平放躺卧在沙發上,替她蓋上被子,並在她臉頰吻了一吻,由她好好睡上一覺。
翌日,Doris臨離開時對Wilson說:「你是一個好人。」
Doris說完給了Wilson一個深情的熱吻,然後離去。
這個晚上之後,Wilson再沒有和Doris見面。
Doris和Wilson再見面時是在Camilla的婚宴上,一人是姐妹團,一人是兄弟團,不過二人再沒有接觸,只是偶然一剎那閃過的眼神,兩人會心的笑笑而已。
婚宴過後不久,Wilson到台灣修法去了,Doris沒有和Wilson聯絡。
(待續)
(三十一) 之三
「那晚我去找你,你想要我的話……我願意……但……你沒有……」
時間突然好像停頓下來一樣,靜默無語,良久……
「後來我發覺我喜歡的是你,James不過是我的好勝心,結果我害了自己……唉……可是……歷史已經沒有如果……」
又再是一輪的沉默……
「我有一個不情之請,望大師成全。」
「說吧。」
「如果情緣未了,冒昧請求大師給我一個名份,以了我有一個歸宿心願,我知道我有點過份……」
Camilla把我緊緊的擁抱著:「但求大師成全!」
我結手印在她頂輪唸咒,唸得十四遍後,Camilla身子頽然軟下,我著紫晴幫忙扶Camilla躺回床上。
不一會,Camilla悠然甦醒過來,望著我。
「你對Doris所做的一切,我已知道了。」
Camilla默然無語。
「James真的到了外國?」
「是的,警方後來查出他和Doris有婚外事,懷疑他因受Doris威脅說出奸情而殺害Doris,剛巧那年他的美國舊金山叔父叫他過去幫手,他怕警方追查便過去,他寧做黑市居民也不會回來的了。」
「你的首飾中有沒有一對紅寶石耳環?」
「好像有吧?什麼事?」
「可不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。」
Camilla叫女兒紫晴到衣櫃中一個抽屜裏取去一個首飾盒來,她從首飾盒中找出一對紅寶石耳環來。
「是不是這對?」
「是了,Doris的魂頭就是附上這對耳環上,所以無論你搬多少次屋,Doris都會伴隨著你,兼且你曾把她藏屍床下,好朋友,背靠背。」
Camilla歎息說:「啊,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了……」
我把耳環握在手中,我感到身邊有一股氣,耳邊一陣涼意,幽幽的聲音問:「可以嗎?」
我點點頭。
「這對耳環是Doris的,我就取去誦經以安她魂頭。」
「你拿去吧。」
「唉,你所做的一切,罪孽深重,餘生要好好誦經以解冤釋結。」
Camilla點點頭說:「好,好…」
我用羅庚在屋中測量,找出一個方位,吩咐紫晴怎樣佈壇,並放下一篇懺悔儀軌,著Camilla早晚依儀軌內容至少誦唸一次,以贖罪孽。
我又佈下一壇,安上Doris的靈位,上書「亡妻鍾美玲之靈位」,誦經超渡Doris魂頭歸安。
誦經法事完畢後,我結蓮花大手印捧著那對紅寶石耳環,徐徐唸道:「廉外雨濛濛,星月無蹤,音書難寄斷腸紅。攜手佳人花落處,夢裏相逢。 日照短籬東,古徑蒼松,丹橋流水沐和風。朱墨燈前猶滿紙,遺愛情濃。」
之後我加唸般若咒,我耳邊響起幽幽的聲音:「意境好浪漫啊,是寫我們嗎?」
我點點頭。
「謝謝你,你真是一個好人,來生我不會再失去你,我走了,夢裏相逢。」
我感到臉頰一陣熱氣,我點點頭,空中彌漫一股迷糊之氣,我看見Doris的俏影向著我微笑並漸漸散去。
我把Doris的靈位火化之後,我把Doris的一對紅寶石耳環遞給紫晴,說:「這個給你,不用擔心,耳環已是清淨之物。」
「明大師,這是AuntieDoris的遺物,我不可以接受的。」
「唉,這對耳環是我送給Doris的,現在她也不在了,我也不想睹物思人。」
「這個……不太好……吧……」
「這樣吧,Auntie Doris 在你襁褓時曾照料過你,而她已是我的亡妻,我就代她把這對耳環送給她的紫晴小寶貝作為禮物吧。」
「哪……多謝……明世伯和伯母了。」
少女問大師:「誰會是我的『Mr.Right 』?」
大師答:「人生會有三個『Mr.Right 』。」
「三個?」
「一個是你最愛的(A),一個是最愛你的(B),一個是和你共渡一生的(C)。最圓滿的組合當然是三者是同一人(即A+B+C),你最愛的和最愛你的共偕一生。如果只有C而沒有A或者B,即和你共渡一生的,既不是你最愛的,又不是最愛你的,可能是人生最糟糕的事了。有時是A+C,你最愛的跟你共渡一生,這會有點痛苦。又或者是B+C,最愛你的跟你共渡一生,被愛者會幸福一點。當是A+B但沒有C時,兩情相悅但無緣共偕一生,想是人生中最令人唏噓的了。」
少女說:「問世間情是何物?」
大師說:「情是本來無一物,因緣世間惹塵埃。」
元代詞人元好問的一闕《摸魚兒》道盡了情感箇中的蒼桑:『問世間情是何物,直教生死相許。天南地北雙飛客,老翅幾回寒暑。歡樂趣,離別苦,就中更有痴兒女。君應有語,渺萬裡層雲,千山暮雪,隻影向誰去。 橫汾路,寂寞當年簫鼓,荒煙依舊平楚。招魂楚些何嗟及,山鬼暗啼風雨。天也妒,未信與,鶯兒燕子俱黃土。千秋萬古,為留待騷人,狂歌痛飲,來訪雁邱處。』
(本篇完)
(三十三)
廖沅筠和妹妹沅芷回到學校,今天早上不用集隊,學生都是自行返回課室。
沅筠背著沉重的書包和妹妹一起上樓梯,到了一樓,妹妹自己返回課室,沅筠繼續走上五樓自己的課室去。
沅筠回到自己課室,剛剛返回自己的座位,才放下書包,馮思恩便來向她收取當天要交的功課。
沅筠把一叠功課拿出來,馮思恩一手便搶去沅筠的功課簿,他打開中文作業來檢查。
「啊,你沒有做功課?」馮思恩得意洋洋的說。
「有呀。」沅筠大聲的回答。
「哪有呀?你看,這題你沒有做。」
「我不懂做啊,老師說可以留空。」沅筠急急的說。
「哪即是你沒有做功課,拿手冊出來,寫手冊。」
「我有做功課。」
沅筠不肯拿手冊出來,馮思恩伸手到沅筠的書包想拿她的手冊,沅筠按著書包不讓馮思恩得逞,她急得快要哭了。
這時班主任梁老師來到課室,馮思恩拿著沅筠的中文作業快步搶到老師座位,說:「梁老師,廖沅筠沒有做功課,又不肯拿手冊出來寫手冊。」
梁老師接過作業,說:「哦?廖沅筠你過來。」
沅筠戰戰兢兢地走到老師座位。
梁老師在翻閱她的作業,說:「啊,你有一題留空了。」
「我……不懂做。」
「嗯,老師說過如果這題不懂做是可以留空的。」
沅筠點點頭。
「哪不算是沒有做功課,馮思恩,倒是你沒有聽清楚老師的話,胡亂說廖沅筠沒有做功課,這是不對的。」
梁老師看見沅筠兩眼含著淚水,笑笑說:「不用擔心,你可以把作業交上來,看你這個樣�子,你去洗手間洗個臉,好不好?」
沅筠謝過老師便離開課室到洗手間去,她從洗手間出來,並沒有回到課室,她偷偷走到輔導教學室,逢數學科和英文科沅筠都會到和部分同學到輔導教學室上課的。
「小彤,你在嗎?」
「在啊,怎麼樣?他們又欺負你?」
「是啊,他們真的令人很討厭呀。」
「不如你來和我一起,那便不用受他們欺負了。」
「好呀。」
「你從走廊圍欄牆跳下去,我在下面接你,這樣我們便會在一起,以後不會再受他們的欺負了。」
沅筠來到走廊圍欄牆:「我爬不上去啊。」
「不用怕,我來幫你。」
突然沅筠整個人好像被人舉起在半空一樣,身子越過圍欄牆,直摔到地下去。
梁老師見沅筠到洗手間這麼久還未回來,便派女班長和一個女同學到洗手間找沅筠。
女班長回來向梁老師報告,她們在洗手間沒有發現廖沅筠的踪影,梁老師也焦急起來,便叫男班長到校務處通知職員找工友來幫忙。
突然班裏近走廊座位的幾位學生驚叫起來,梁老師向課室外的走廊方望過去,眼前景象令她驚呆說不出話來。
坐在走廊座位的幾位學生也目瞪口呆,久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梁老師還在驚魂未定、也不知如何應對學生的反應之際,這時看見訓導主任高SIR和輔導主任文姑娘陪同男班長回來課室。
文姑娘輕聲對梁老師說:「梁老師,校長請你到校長室,高Sir會陪你去。」
訓導主任高SIR對全班學生說:「梁老師有事要離開課室一會兒,而文姑娘有話和你們說。」
高SIR說完便和梁老師離開課室。
高SIR邊走邊說:「剛才在學校操場駐守的學校風紀發現有人倒卧在地下,他們連忙去校務處通知職員Candy,她馬上通知了校長,校長立即通知了李副校和我,我趕來察看,我認得是你班的學生。」
梁老師還在驚恐之中,只含糊地應:「是廖沅君……她……她……」
「梁老師,發生什麼事情?有沒有人看到廖沅君……」
這時二人來到校長室,梁老師除看見伍小婷校長之外,余小惠副校長也在。
梁老師向二人點頭:「伍長校,余副校。」
伍校長說:「梁老師,請坐,你已知悉了?」
梁老師點點頭。
伍校長說:「你有沒有看到什麼?」
梁老師又點點頭。
「事情經過是怎樣的?」
梁老師把情況向校長等人敍述一遍,說時心裏還有餘悸。
其他三人在聽梁老師的講述時,各人臉上都露出不安神色。
梁老師講述完後,室內氣氛一片寂靜。
伍校長說:「高SIR,你在本校是最資深的,有什麼意見?」
高SIR沉吟了一會兒才說:「我認為梁老師的敍述如果一旦公開,影響牽連頗大,所以,我建議對於梁老師的敍述要保密,不可以向外透露,並且校方對外交待要統一口徑。」
余副校長說:「我同意高SIR的建議。」
伍校長說:「好,我也同意高SIR的意見,余副校,麻煩你去和文姑娘安排一下,怎樣安撫有關學生的情緒,及指導他們不要亂說話。」
余小惠領了吩咐便離開校長室去。
伍校長說:「梁老師,我們相信你的說話,但在校方未查清楚事情的情況下,希望你不要向外透露,以免令他人恐慌。」
梁老師說:「我明白。」
這時有人敲門,伍校長望向門口,說:「李副校,事情怎樣?」
李副校長說:「送了去醫院,也通知了家長,TA Annie跟救護車去醫院與家長接頭。」
伍校長說:「梁老師,不如你先休息一下,校方會安排老師替你幾節課,同事如問起,你只說是學生墜樓,其他的不要多說。」
梁老師說:「謝謝校長,哪我先回去了。」
伍校長點點頭。
梁老師起身離開校長室,聽到校長和高Sir及李副校在討論如何應對外面的說法。
梁老師回到教員休息室,有幾位都是教廖沅君的老師來查詢,梁老師只說是廖沅君墜樓,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清楚。
連續兩三個晚上,梁老師都無法安睡,她感到如果當日她不讓廖沅君一個人去洗手間,她便不會墜樓,她感到自責,但在學校內又不能和其他同事傾談,情緒開始鬱悶,她便去看醫生,告訴醫生她看到學生墜樓感到自責而失眠,醫生便處方藥物及開出病假給她。
「今天我可以把內心的說話都講出來,我感到有點鬆下來的感覺。」
「梁老師,很多謝你今天把事情都說出來。」
「是了,Madom李,你們怎知道沅筠當天給同學強指責她沒做功課的事?這件事我沒有向沅筠父母透露過,如果不是你們提起,我也不敢講我看到的事。」
Madom李說:「是沅筠告訴我們的。」
梁老師臉色一白,說:「沅筠?她……那天……已經……怎可能?」
Madom李說:「這全都是因為明大師的關係。」
梁老師更是一臉難色說:「難道是……」
我說:「梁老師,你對貴校過往的事跡知道多少?」
「不清楚,本校只有高Sir任職最久,他會比較清楚本校過往的事跡,高Sir也是我的恩師,當年我來實習,他是我的導師,後來本校剛有空缺,也是他推薦我的,今次所發生的事,我也只能跟他說,他也有和我傾談,如不是他不斷開解我,我也沒有這麼快便回來工作,我班的學生也需要我的輔導啊。」
Madom李說:「梁老師,謝謝你。」
「很多謝你們,今日一吐,我的情緒好得多了。」
梁老師離開會議室之後,我對Madom李說:「可不可以請高Sir來談一談呢?」
Madom李說:「可以,今次警方來學校是做調查訪談,所有涉事的人都可以請他們來談話,我去跟校長說。」
不久,Madom李和一位男老師來到會議室。
我和那位男老師四目交投,互望著對方呆了好一會。
男老師指著我說:「你……你是……『小明』?」
「你是『高人』?」
他捉著我的手道:「嘩,好久好久不見了!」
Madom李說:「明大師,高Sir,你們認識的?」
「明大師?怎麼,當年的小子,今日成了大師!」
「長話難短說,我們的敍舊稍後吧,我想問貴校是否曾出過事?」
「咦,你怎知道的?」
「貴校外聚形煞衝忌,內凝陰氣不散,不出事至奇。」
「唉,給你道破了,好吧,故友久逢,我也不妨直說,他們越驅越出事。」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
(三十五)
「楊sir果然有兩度,可惜他離職了,未能持續加持效力,致使功效減退。」
高sir問:「為何今年又再出事?」
「五黃二黑,兩煞同會,貴校又有工程,衝動凶煞,加上外煞射忌,焉能不出事?」
「現在怎算好?」
我沉吟無語,正在計度。
高sir見我不作聲,急不及待地說:「昔日明小子,今日明大師,你一定有辦法吧?」
「高Sir,現任校長是伍小婷校長,是嗎?」
「是,又是空降校長。」
「高Sir,以你的資歷,做不成校長,倒可升任副校吧?」
「唉,真不好說,當年上任劉校長訓斥我未請示她便打緊急求助電話,她非常不悅,到舊副校退休,她不肯推薦我出任副校長一職,還訓示以後不可打緊急求助電話,由新任李副校全權統籌,今次廖沅筠墜樓事件,都是由李副校負責,結果出了事。」
「啊?」
Madom李說:「是這樣的,向警方報警的不是學校,而是救傷隊,警方也質疑校方的處理方法。」
高sir說:「現在學校受到很大壓力,尚幸伍校長比較願意聽我的意見,家長方面和校方都很配合。」
我說:「好,高Sir你去看看校長現在有沒有空,我想見一見伍校長。」
「好,我去看看。你稍等一下。」
不一會,高Sir走來請我和Madom李到校長室去。
我們來到校長室,一女士起座相迎。
「Madom李,麻煩你們警方了。」
「伍校長,不好意思打擾學校了。」
「不用客氣,這位是……」
我不待他人介紹便接著說:「伍校長,令尊是不是伍鉅煥先生?」
伍校長一臉錯愕的說:「先生認識家父?」
「鉅學鴻生,煥然一新,伍兄常以這兩句介紹自己的名字。」
伍校長疑惑的望著我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
「曼殊莎華,嫣然一笑,令堂小名曼嫣。」
伍校長吃驚地說:「先生也認識家母?」
「小家碧玉,婷婷裊裊。」
「先生……怎會知道……我們一家人名字的慣用成語?你究竟是誰?」
「當年的事,令尊沒有告訴過你?」
伍校長滿臉疑問:「什麼事?家父告訴我什麼事?」
「伍校長不如回去問問令尊,我不好透露,目前是貴校出了事,我有個請求。」
伍校長平淡的說:「請說。」
「我想在貴校做法事。」
伍校長不假思索的說:「我想不太適合。」
「廖沅筠墜樓已引發出寃靈,如不趁早解脫,恐怕會蔓延開來,到時貴校麻煩纏繞。」
「我會向教會通報,他們自有他們的做法。」
「好吧,我也不勉強校長,如你有需要的話,可以找我。」
伍校長淡淡的說:「好的。」
「我們也告辭了。」
我和Madom李離開校長室,高sir送我們到校門。
途中高sir問我:「你說會蔓延是什麼意思?」
「廖沅筠的墜樓,看來多是因伍麗彤作祟,我把廖沅筠魂頭歸安後,伍麗彤可能仍會找伴。」
「哪怎辦?」
「唉,學生之間,欺負之事時有發生,如學生噁忍,老師也未必知道去處理,這就是伍麗彤入手之處,防不勝防。」
高sir說:「這又是。」
「我看陸老師魂頭未安,我擔心梁老師可能會有事發生。」
「哪怎算好?」
「這裏有一條手珠,如果梁老師真的有事發生,你把手珠套在她手腕,然後打電話給我。」
高sir接過手繩說:「謝謝。」
我和Madom李離開了學校,她問我:「明大師,為何不跟伍校長說出原委呢?」
「沒用的,她自有她宗教的觀點,何必勉強他人呢?況且,她一定會找我的。」
「哦?明大師胸有成竹?」
「我相信伍校長會去找她父親的,她見過她父親後自會來找我。」
「明大師怎知道伍校長的父親就是明大師的友人?」
「原本我也不清楚的,我在學校走廊壁報活動欄上看到伍校長相片,她的臉容很像她母親的,這麼多年我還是記得。」
「咦,明大師看來有又段故事。」
「長話難短說,日後再說吧,我現在要去廖沅筠家,替她進行一道法事,廖沅筠才可完全安息。」
「哪我不打擾大師了,我先回警署。」
過了幾天,我接到伍校長電話,她請我到學校走一趟。
這天,我來到學校,奇怪沒看見有學生上課,順帶問職員,原來這天是教師發展日,學生不用上課,老師則要回校進修。
職員招呼我到校長室坐下,她去請校長過來,因為全校教師都在活動室上講座。
我剛坐下,工友遞過茶給我,電話便響起,接聽是高SIR打來的。
「真的出事了,你快來學校。」
我問職員活動室在哪裏,職員告訴我之後,我趕快前去。
我來到活動室門口,已聽到室內一片嘈雜聲。
高SIR一看到我出現,便上前拉著我說:「我一發覺不妥,便照你所說,把手珠套在她手腕上。」
我問:「是梁老師?」
「不是,是李副校。」
我一聽之下,事情似乎比我估計的還要嚴重。
高SIR帶我到李副校處,她身旁有兩位女老師一人一邊按著她的肩膀。
伍校長看見我便說:「職員來通知我你已來了之時,李副校突然發狂,口中喃喃不知說什麼,幸好高SIR,她才靜止下來,但口中仍不斷叫號。」
我看到李副校身邊有幾位老師圍在一起祈禱。
我問伍校長:「我可以嗎?」
伍校長點點頭。
我一手結蓮花印捉著李副校手腕,另一手以寶手印按著她眉輪,口誦百字明。
無何,李副校身子放軟,我請攙扶她的兩位老師幫忙,把李副校扶到地上的軟墊上讓她躺下。
這時四周的老師都望著我,有些一臉警訝,有些一臉惶恐,而伍校長吩咐余副校宣佈今天的教師發展日活動結束,同事可以返回教員室休息。
剛才圍在李副校身邊祈禱的老師則走到伍校長身邊向她訴說著什麼,她們似乎說得很激動,伍校長沒有回應她們,只跟高SIR說了些話。
高SIR來跟我說:「校長問知不知道李副校發生何事?」
「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應是陸老師來了,但我不解為何是李副校?我以為是梁老師。」
我身旁有位老師失聲叫道:「陸詠賢老師?她不是已經……」
其他幾位老師一聽到陸詠賢老師名字,臉色大變,身子即退後數步。
本來還在跟伍校長絮絮不休的幾位老師,聽到「陸詠賢老師」,她們的突然停止說話。
我問高SIR:「我可以繼續嗎?」
「校長說可以的。」
於是我取出大悲水,加持後,我請兩位女老師扶起李副校,我把大悲水灌進她口內。
我一手結金剛拳,另一手以寶手印按著她眉輪,口誦大悲心咒。
不久,李副校張開眼睛說:「我不會放過她的。」
我問:「你是誰?」
「我是陸詠賢。」
我見眾人一聽李副校說自己是陸詠賢,人人臉色驚愕。
「你為何要這樣做?」
「我等了這個機會很久了。」
「冤冤相報何時了……」
「不,為何壞人總不得惡報,還升職順遂,不是惡有惡報的嗎?我不忿。」
「陸老師,話不是這樣說的,你現在不是附在她身嗎?你想想為何之前你附不上了她身?福報時有盡,運限各有因,反之今日你這樣做,會魂歸無處,又何必呢?」
李副校(陸老師)默然無語,良久,她才說:「大師也說得對,但就這樣便宜了這個賤人?」
「陸老師,你且說來看看。」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
(三十六)
這個學年,陸詠賢和李小薇教同級同科。
一天,李小薇拿著一份試題擬稿來到陸詠賢座位:「陸老師,你這份試題格式完全不清晰,你是怎樣擬出來的?」
陸詠賢連忙解釋:「我……我……是參照科主任上年度的試卷!」
李小薇說:「是嗎?你的擬題卷怎會這樣差勁。」
李小薇說完掉下擬題卷便離開了。
陸詠賢感到氣憤,這個李小薇,恃著自己是主任,在教員室氣焰凌人,她往抽屜裏找到上年度科主任所擬的試卷。
陸詠賢來到李小薇的座位,說:「李主任,我是參照科主任上年度的試卷格式來擬題的,我的擬題格式跟科主任的試卷大同小異,請教李主任,我的擬題卷哪一部分不清晰呢?」
李小薇只略看一看便說:「總之你的擬題卷不清晰,科主任的試卷很清晰。」
陸詠賢氣得出不得半聲,只好返回自己座位,她望著那份擬題卷,自己又沒有錯,她決定不理會李小薇的無理指責,不會更改格式,只是李小薇在教員室這樣指責自己,陸詠賢感到很委屈,差點哭出來,不過她強忍過了。
過了幾天,李小薇又來到陸詠賢座位,說:「陸老師,你這份口試卷是怎樣擬的?完全不依循以往試題格式。」
有了上次的經驗,陸詠賢知道李小薇不會擺休,她有了準備,即時拿出一份上年度李小薇自己所擬的試卷來,說:「我是依這份試卷的格式來擬題的。」
李小薇一看是自己的所擬的試卷,她板著臉說:「總之你這份擬題卷要依我的指示更改格式。」
李小薇說完便轉身離去。
陸詠賢簡直氣到爆炸,但她作不得聲,不過她堅決不改,且看通過不通過科主任、副校長、校長等閱卷程序才算。
結果陸詠賢的擬題卷全部通過科主任、副校長、校長的閱卷,還得到吳副校長的讚賞。
陸詠賢知道李小薇不會放過她,果然,李小薇不斷在她的擬題卷上左挑右剔。
一次,李小薇在陸詠賢的擬題卷上挑出幾個錯處,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手民之誤,不是什麼大問題,也不影響試題質素,在正稿上改正便可,但李小薇却在大造文章,拿著擬題卷數落陸詠賢擬題卷上的錯誤,更大聲地責難陸詠賢擬題卷上的錯誤是「不可饒恕的錯誤」。
陸詠賢被李小薇在眾同事面前數落,心裏難堪極了,她衝進洗手間哭了一場。
幸好當年的吳副校長,對陸老師的試卷甚為欣賞,稱讚陸老師的試卷無論在信度和難度都恰到好處,又能測到學生的潛在發展區。
由於吳副校對陸詠賢的讚賞,連劉校長也召見陸詠賢,向她提詢了教學上的意見。
這可招惹了李小薇的妒忌,在科務會議上,李小薇直斥陸詠賢不應向校長提出個人教學意見,有意見也應是先在科內提出,而非直接向校長提出,並恐嚇陸詠賢就算是校長向她提詢,她也不可提出任何意見,否則她自找麻煩。
一個學年來了一個頑劣學生洪敬恩,又偏偏編在陸老師班上。
這個洪敬恩弄得陸詠賢頭大如斗,幸好有高Sir的協助,加上陸詠賢的耐心,陸詠賢最終應付到這個頑劣學生,洪敬恩不敢在陸老師的課堂上公然搞事。
這就給李小薇一個機會,她藉著洪敬恩在課堂上的搞事,她不斷在劉校長面前對陸詠賢進讒言,又常藉洪敬恩的搗亂,指責陸詠賢不能控制課堂秩序,這令陸詠賢感到十分委屈。
伍麗彤受到洪敬恩的欺負,陸詠賢已多次責備洪敬恩,也多次安慰伍麗彤,陸詠賢對於伍麗彤受到到洪敬恩的欺凌,她不多不少有種自己受李小薇無理的責難的投射心理,所以她對伍麗彤有很大愛護心,因而陸詠賢對於伍麗彤的離世未能釋懷。
由於李小薇的讒言,劉校長對陸詠賢身為班主任,未能處理好同班同學對伍麗的嘲笑和戲弄,尤其洪敬恩對伍麗彤的欺負,要負上一定的責任,這無形中加深了陸詠賢的內疚。
李小薇又藉詞觀課研討,親自向陸詠賢演示如何運用教科書教學,並指示陸詠賢要依她的方法來教學,陸詠賢感到李小薇簡直專橫無理,不予理會。
到了陸詠賢的觀課,觀課後李小薇批評陸詠賢的教學方法落後、老土、過時。
雖然吳副校十分稱讚陸詠賢的課堂教學,既能使學生的學習達到學習目標,又能使課堂學習氣氛活潑,但對於李小薇的尖刻批評,陸詠賢感到專業備受侮辱。
伍麗彤的身亡事故,李小薇的刻意刁難,令陸詠賢情緒極度低落。
陸詠賢向劉校長反映李小薇對她的無理專橫,劉校長竟這樣跟她說:「李主任的說話用語、語氣、態度,對於不熟悉她的人,可能會有不同的闡釋,以致自己難以接受,或者是陸老師你和李主任在相處和溝通上出現一些問題吧。」
劉校長分明在偏幫李小薇,這最令陸詠賢感到非常沮喪和失望。
一天放學後,陸詠賢在自己任教班主任的課室中處理課室事務,那天是伍麗彤出事的百天忌日,陸詠賢感到情緒鬱悶,人生絶望,手上正拿著界刀,不其然地在自己手腕上割下去,最後陸詠賢因失血過多而身亡。
陸詠賢的身亡,但因是情鬱不忿所致,故魂頭不散,常在學校課室走廊之間飄游不定。
陸詠賢多次嚐試附身李小薇,但都不成功,她只能在課室或教員室弄出一些現象出來,但之後自己的魂頭感到很虛弱,後來她更離不開課室走廊空間,她積聚的怨氣難伸,直到今年,才感到有點力量,終於在今日附到李小薇身上。
陸詠賢越說越激動,在旁的其他老師都感到陰風四起,雞皮疙瘩。
「大師,我與這賤人就算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的了。」
「陸施主,那又何必呢?你與李施主同歸於盡,反是便宜了她啊。」
「我不明白大師之意?」
「陸施主,李施主跟你同歸於盡,她加諸於你身上的惡行便是一筆勾銷,若然陸施主放她一馬,今日你已把她對你軟性欺凌暴露出來了,她日後如何面對眾同事呢?」
「哈哈,這賤人厚顏無恥,加上她現又貴為副校,位高權重,其他老師怎會不怕她啊,大師。」
「如果她只是一名普通老師又如何呢?」
「大師此話怎解?」
「你且稍等我一會,不要輕舉妄動,請相信我。」
「好,我等你。」
我轉身找伍校長:「伍校長,借步說幾句話。」
伍校長點點頭,跟我走到一旁。
我向伍校長說出我的建議,並提醒她如果這事張揚搞大了,她也不一定好過,反而這樣做,還可使她在其他同事面前樹立形象,於是伍校長點頭答允。
我和伍校長再來到李小薇身旁,我說:「陸施主,今日之後,李施主再不是副校長,她會降為一名普通老師,日後她也會感受到你生前她施於你身上的一切,哪你可放過李施主吧?」
李小薇(陸詠賢)默然不語,氣氛沉寂,眾人都望著李小薇(陸詠賢)。
我見此情況便對伍校長說:「伍校長,請你宣佈。」
伍校長呼了一口氣對眾人說:「我現在宣佈暫停李小薇之副校長一職,李老師並降回為CM,在等待校董會批准期間,副校長一職由高Sir署任。」
「陸施主,你看怎樣?放過了她的生命,不等如她放過了她的生活。」
「哈哈,大師高招,好吧,我就放過她吧。」
「陸施主,你因生前怨氣積聚才魂頭不散,今日怨氣一解,陸施主便會魂散無歸,不若我送施主魂歸吧。」
「多謝大師成全。」
我立即手結蓮花印,按著李小薇的眉輪和頂輪,唸百字明替陸施主除障,再唸大悲咒及往生咒。
當我唸滿往生咒21遍時,我感到一股微微暖氣從李小薇頂輪冒出,我知道陸詠賢要走了。
「陸施主,一路好走。」
我一手改用寶手印按著李小薇眉輪,另一手金剛拳放腰際,唱誦心經。
當我唸第三遍心經時,我隱若看見一位女士朦朦朧朧在空氣中微笑地向我揮手,我點點頭,改唸般若咒。
一會兒,那位女士的影像漸漸於空氣中迷濛地消散,我便回向散掌。
這時李小薇老師開始甦醒過來。
伍校長問:「李老師,你沒事了吧?」
李小薇說:「發生什麼事?」
伍校長沒有回應李小薇,只指示幾位老師扶李小薇回教員室休息,並吩咐余副校向老師宣佈今天教師發展日結束了,老師們可以離校,同時請余副校向老師發出訊息今天所發生的事不要向外洩露,這對大家都不是一件好事。
之後伍校長請我到校長室去,我和伍校長到了校長室,她把門關上。
「明大師,請坐。」
我坐下後,伍校長說:「陸老師的事怎麼了?」
「原本我打算做法事都是超渡陸老師的,現在她已走了,不過還有伍麗彤的魂頭未渡。」
「明大師想怎樣做只告訴我一聲便可,教會方面我會應對的了。」
「這個好,伍校長是不是還有事想問呢?」
「明大師,我找家父談過,家父只簡略地告訴了我,不過我還有一些情況不明白,但當我追問家父,他不願多談了,我想既然明大師是家父好友,可否將情況如實相告呢?」
我沈吟思索著……
伍校長誠懇地說:「明大師,就當世姪女求求你……」
「這個……」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
導師在講壇上正在講解魚骨五何法,新瓶舊酒,毫無新意,講壇下的我們則個個聽得厭厭欲睡。
我看見鄰座的王德棠卻很用心地在寫筆記,我瞄瞄他,看見他在計算字體的筆畫,再仔細觀察,啊,原來他在計算字體形格的筆畫。
小休時,我問他:「唏,想改名字?」
「是啊,女兒出世了,想找個吉祥名字旺一旺啊。」
「啊,我看你在計天格、人格、地格,那是筆畫姓名學。」
「咦,你也懂啊!幫幫忙找個好名字。」
「你是用䌓體字?」
「是啊!」
「如繁體字不吉利,轉用簡體字看看如何?」
「怎麼?」
「筆畫有繁簡,以何為準?我們在香港生活,用繁體字,但繁體字凶,簡體字吉,你會用簡體字嗎?相反在大陸生活,繁體字吉,簡體字凶,你會用繁體字嗎?」
「這個又有道理。」
「所以我說這些天格人格地格的筆畫姓名學都是胡說一通的。如果你姓李,想發達,叫嘉成啦,如果姓周而想做大官的,叫恩來吧,如果你姓郭,想做明星,叫富城也可以了,是不是真的這樣呢?」
「哪為什麼說『唔怕生壞命,至怕改壞名』呢?」
「因為古時要考科舉,名字要得考官眼緣,給人一個吉祥印象,而且名字一旦與皇帝或皇室或大官衝撞,那就慘了,少則沒了功名,大則抄家殺頭,你說古時人對名字怎會不重視呢?」
「哦!」
「名字是現今社交中重要的一環,名字音節鏗鏘,為人易記,自會留下印象。如果你是男生,雖然生得又瘦又矮,但叫周逸東,名字上至少給人一個飄逸的感覺。如果你是女生,身材微微胖一點,樣貎普通,但叫胡雅怡,至少也給人一種閨閒端莊的感覺。故名字是今日社交中可以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的開始,所以人總會重視自己的名字。」
「哪應該怎樣改名字呢?」
「當然名字要諧音和順,不要給人亂改花名,同時也要易讀易寫,千萬不要扮高深。要知道,名字生僻難讀,筆劃難寫,只是父母炫耀才學,結果可能是害了孩子。試想小孩上學讀書,老師叫大家寫名字,寫好的舉手,但見人人舉手,而自己還未寫好,皆因自己叫做陸鏗鏘,你叫一個幾歲大的小朋友怎何在短短的一二分鐘內寫好自己的名字,結果自己是全班最慢,老師又不知情況,只問你寫好未?你想想,小朋友的小小心靈就要承受大大的打擊,對他的心理發展是有一定影響的。這是教育心理學,恐怕現代父母一般都不一定會懂這個道理啊。」
「明兄真是高見!」
「改一個名字,要音節鏗鏘,諧音和順,字義吉祥,一般江湖術士哪有文字學等國學知識,便用筆畫吹噓,附會故事,繪形繪聲,真的一樣,多不勝數,特別是藝人改藝名,使人趨之若鶩。」
「不用筆畫計算,哪用什麼來改名字?」
「以中國文字造字之意為準,聽字之平仄聲韻,看造字之來源本意,當然還要計算命主五行。」
「小弟懇請明兄替小女改個吉祥名字。」
「這個不成問題。」
「多謝明兄大恩。」
「德棠兄言重了,舉手之勞,不必言謝。」
好不容易捱完了當天的課程,伍鉅煥和我一起離開學院。
「明兄,聽你對姓名學的見解,真是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。」
「鉅煥兄見笑了。」
「我見明兄向王德棠索取他女兒的出生時辰,用來看五行,明兄一定懂算命的了。」
「鉅煥兄可然觀察入微。」
「明兄可否替小女一算呢?」
「令媛多大?」
「明年入讀小學了,所以想對她的品性多點了解,雖云知女莫若父,但做父母的未必清楚子女的品性啊。」
「這又是,好的,你給我她的出生時辰。」
「鉅煥兄,這是令媛的批命,你回去慢慢看,有問題歡迎來詢。」
「多謝明兄大恩。」
「唏,小事而已,不足掛齒,不過……」
「不過什麼,直說無妨。」
「令媛父母宮好生奇怪,令媛出生時辰沒錯,對盤又沒錯,但……」
「明兄,有什麼事?何必吞吞吐吐呢?」
「我大膽問鉅煥兄感情婚姻如何?」
「哦,我婚前並無其他女友,我的結婚對象就是我妻。」
「唔,你和尊夫人可否也給我一算呢?」
「無問題,難得明兄開口,求之不得啦。」
這天我來到大埔一幢村屋。
「明兄,請進來,難得明兄肯屈駕到寒舍一敍。」
「鉅煥兄客氣了。」
「明兄,這是內人,曼嫣,他就是我向你提起替我們女兒算命的同學。」
「明師兄,你好,多謝你替我們女兒算命,你批得小女性格很中的啊。」
「嫂子過獎了!」
「我去斟茶給明師兄,你稍坐一會。」
「謝謝嫂子。」
「順道拿些地道食品給明兄品嚐。」
「鉅煥兄,尊夫人名字美,人也美啊!」
「哈哈,她是全村第一美人,我當年可花了不少心機才追到手呀!」
「鉅煥兄娶得美人歸,羨煞旁人啊!」
「明兄,你要替我夫妻二人批命,是否內有玄機?不妨直說。」
「是這樣的,我替令媛算命,發現她父母宮有兩重父母訊號……」
「明師兄,喝茶!」
鉅煥妻剛剛拿著茶杯來到,聽到我說到「兩重父母」,她手一震,茶杯傾倒,茶水倒瀉。
「不好意思,明師兄。」
我看到伍太心事重重,臉有難色。
我說:「不要緊。」
伍鉅煥和他妻子連忙收拾抺枱,他再斟茶。
「明兄,真不好意思,喝茶,剛才你說到哪裏?」
「我發現令媛父母宮有兩重父母,我替鉅煥兄及嫂子擔憂,為慎重起見,故替你們一算,今日再與嫂子一見,是我多慮了。」
「明兄真夠朋友,今晚我請客,明兄不要客氣。」
「哪多謝鉅煥兄。」
我匆匆來一間西餐廳,坐下叫了杯咖啡。
「明師兄,很多謝你出來見我。」
「嫂子,是不是鉅煥兄有事?」
「不是,是我有事。」
「哦?」
「明師兄說過我女兒有兩重父母,我想知道當中含義。」
「當中有幾個情況,最主要是命主的母親或父親不是自己的生父或生母。」
「我女兒是哪種情況?」
「兩重父親。」
「當日明師兄又怎不說出來呢?」
「鉅煥兄說他婚前並無其他女友,嫂子是他的唯一,我便擔心是不是你們健康有問題,導致令媛出現兩重父母,但看過你們夫妻命盤,又再觀察嫂子臉相,不是健康問題。」
「哪是什麼問題?」
「我看過你命盤,嫂子有兩次感情婚姻,首次刻骨銘心,問題就在這裏。」
「多謝明師兄沒有說破。」
「鉅煥甚愛嫂子,他視嫂子如命呀。」
「唉,但我恨他!」
「今次嫂子找我有何要事?」
「我想明師兄可以不可以用你們的方法替我找出我女兒生父的下落?」
「吓?」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
(三十八)
我本名尹曼嫣,和曹至亭、伍鉅煥是同學,我們三人本是好朋友,經常一起遊玩。
我知道曹至亭和伍鉅煥都喜歡我,而伍鉅煥為討好我,他對我會千依百順。
我不太喜歡伍鉅煥,他常持著舅父徐惠海在村中有些勢力,行為有點放縱不檢。
我和小至會常趁伍鉅煥去幫他舅父做事的空檔兩人一起約出來遊玩。
我內心喜歡曹至亭,我不知小至什麼緣故,沒有向我表白他對我的感情,反而伍鉅煥則不勝其煩。
有一年中秋,村中舉辦賞月活動,伍鉅煥做了一個大花燈給我,羨煞了不少同齡少女,她們一見伍鉅煥便纏著他不放。
我和小至趁機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,我和他躺卧在草地上,仰望皎潔的月色及明淨的星空。
小至向我指示天際的星座,說:「現在是秋天,你看不看到夜空的西南方,有一個像倒三角形,這個星座叫摩羯座,你知道摩羯座的傳說故事嗎?」
我搖搖頭說:「你說來聽聽。」
於是他把摩羯座的傳說向我娓娓道來。
潘恩雖是宙斯之子漢密斯和美麗仙女多琉歐貝的兒子,但他生得其貌不揚,不過他性格樂觀幽默,他經常穿梭山林間,和仙女精靈為伍,過著歡樂的日子。
一天潘恩遇見森林中最美麗的仙女西琳克絲,他對西琳克絲一見鍾情,不顧一切向西琳克絲示愛求婚。
眾仙女被潘恩的舉止嚇了一大跳,紛紛逃跑,但潘恩只追著西琳克絲,西琳克絲則和潘恩玩捉迷藏,一個追,一個跑。
一次,潘恩看見西琳克絲在拉頓河畔喝水,他便衝向西琳克絲示愛,西琳克絲見無處可跑,便跳入拉頓河,化為一片蘆葦。
潘恩趕到時,以為抓著西琳克絲的胳臂,雖知只是一撮河邊的蘆葦,西琳克絲消失了,他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後悔。
悲傷的潘恩摘下七根蘆葦,截成長短不一的管子,製成笛子,他把這個蘆笛取名為西琳克絲。
潘恩隨身攜帶著這個蘆笛,誠心地吹奏,以表達對西琳克絲的無限思念,一個遊戲人間、醉生夢死的浪子,骨子裡也是個癡情種。
我聽了小至說這個星座傳說,我隱約感到他的隱喻。
我起身說:「你追我呀!」
我說完便跑開,小至果然追上來,在晚上我跑不快,很快小至便追及我,他一手拉著我的胳臂,把我擁入他的懷抱,我還來不及反應,他的嘴唇已吻在我的嘴唇上。
自這晚之後,我和小至晚上常常約會,對於伍鉅煥及他舅父的勢力,我始終有些忌諱,為了不被人說話,我會讓小至從屋後來到我房間。
一天,小至跟我說他在港島找一份工作,由於上下班交通需時,他晚上來和我約會時間便少了。
小至又說公司有時會派他上大陸一天半天,是驗貨之類的工作。
小至說他會很努力工作,儲夠錢便會和我結婚。
一個晚上,小至說明天公司會派他到大陸驗貨,今次會去三天。
不知怎的,我有點不祥的感覺,這晚我不讓小至離去,我要他陪我一個晚上。
第二天小至一早便離去上班,我竟然有點依依不捨。
這次小至沒有再回來,我打電話到他工作的公司,對方竟說沒有小至這個人,我當場嚇了一跳,難道小至騙我?
不會的,小至把我當作是他的妻子一樣,每次出糧他都把薪金交給我保管,我有看過他的糧單,他公司給小至薪金都是現金的,所以每次出糧小至都很緊張。
我也很奇怪,這個年頭還有公司以現金出糧給員工,而現在他公司又說沒有小至這個人?我感到事有蹺蹊。
我在沒有辦法下,只好找伍鉅煥幫忙,伍鉅煥一口便答應下來託人事去找小至,可惜小至的音訊石沉大海。
這段期間,伍鉅煥對我呵護備至,我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,但都不及得有小至的消息。
終於伍鉅煥告訴我,他透過在大陸的人事關係,小至可能人間蒸發了。
我拒絕相信這個消息。
有一個令我更不安的消息是我懷孕了,我怎可以未婚產子呢?這會給親朋恥笑的,我怎能在村裏生活下去呢?
恰巧伍鉅煥向我求婚,我思前想後,小至真的可能凶多吉少,為了小至的骨肉,我答應伍鉅煥的婚事。
婚後的生活,我有一種苟且偷生的感覺,我感覺對不起小至,但為了女兒,我會生活下去。
一次伍鉅煥和同事飲酒,他喝得酩酊大醉回來,我還有服侍他,他在酒醉中含含糊糊說了一些話,我把那些話細心分析,發覺小至的公司和他舅父有莫大的關係,我隱約感到小至的人間蒸發不多不少和他們有很大的關係。
於是我開始留意他的工作,伍鉅煥雖是鄉親會學校的副校長,但他離不開他舅父的業務。
我慢慢了解到小至工作那間公司是他舅父的下線公司,專門負責大陸的貨源。
我又漸漸知道伍鉅煥是知道小至在那間公司工作,他刻意隱瞞我,我相信小至的人間蒸發是他們一手做成的。
「明師兄,這麼多年了,我忍辱負重,我只是希望知道小至的下落。」
「嫂子,令媛名小婷,是有用意的吧?」
「是的,女兒喚作小婷,就是把小至的亭改為婷。」
「鉅煥兄沒有察覺嗎?」
「我跟他說,我們生了一個女兒,正是『小家碧玉,婷婷裊裊』,我把女兒喚作小婷,伍鉅煥很高興,還問我我的名字有沒有名堂,我答他『曼殊莎華,嫣然一笑』,他聽了開心得擁著我,我借故推開他。」
「這句子一定是曹至亭讚你的句子。」
「明師兄怎知道的?」
「哈哈,『曼殊莎華』是一種大紅花,花開似笑,故有『嫣然一笑』,這是對女子的讚賞語,所以我猜一定是曹至亭讚賞嫂子的話語。」
「明師兄果然才高,怪不得伍鉅煥回來常常讚許明師兄。」
「嫂子和曹至亭有沒有沒互送信物?」
「互送倒沒有,小至曾送我一只玉蟬子。」
「玉蟬有通靈之氣,哪好辦事了,嫂子,可以把玉蟬給我看看嗎?」
「可以。」
尹曼嫣把玉蟬解下遞給我,我拿在手上,一股寒氣滲入手中。
「蟬乃羽化象徵,又是清高純潔之意,曹君對嫂子之情不言而喻。」
尹曼嫣一臉腓紅,說:「明師兄,小至說這是他家傳之物,玉蟬有一對,分左右,我的是右對。」
「哦,那左對在曹君身上?」
「是的。」
我把玉蟬遞回給尹曼嫣,說:「嫂子,找個日子我可以起個法試試看,但不保證一定行,目前我的功力未到火喉。」
「明師兄,多謝你的幫忙,今日跟你說的,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。」
「這個當然。」
伍小婷聽我說到這裏,她急不及待地問:「明大師,我媽這個秘密,我爸知道嗎?」
「起初不知,後來知道。」
「我爸怎得知的?」
「我告訴他的。」
「你不是答應替我媽保守秘密嗎?」
「令堂臨去世時著我告訴你爸的。」
「但我爸仍然很疼惜我。」
「是的,因為你長得太像令堂了,我一看見你,便會想起令堂的臉容,鉅煥兄怎不會疼惜你啊!」
「明大師,事情後來怎樣的呢?」
欲知後事如何,請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