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處處佈滿繹站,一揮手,便成別離。尤其在我經歷過姊夫的過身後,更能感受人生的意外與脆弱。當親眼看見年輕的生命從鮮活到枯萎,突然從我身邊迅速地流逝,那種打擊與震驚會一下子讓人迅速「成長」。
姊姊告訴我曾有人問姊夫,他一生中最感到幸福的是甚麼?姊夫慎重地想了很久:「得到她!」姊姊說姊夫從不講甚麼貼心話,但他當時認真的神情,卻是永難忘懷的。
姊夫非常喜歡喝咖啡,他曾在新婚時跟姊姊說,我不要求妳會做飯,但一定要會泡咖啡。姊夫固定會去附近一家百貨公司買「研磨咖啡」,常常只要他走進去,不用說甚麼話,店員就開始研磨咖啡豆,秤斤論兩包給他。
有一次姊姊先進去,店員有點冷漠,姊夫隨後出現,向店員點點頭、指著姊姊輕聲介紹道:「我太太。」店員馬上慚愧地跟姊姊說聲抱歉。
我問姊姊:「姊夫看到了店員對你的態度?」姊姊說:「是的,他從來都很細心地觀察我的需要。」
我在心裏說:「是的,溫柔不一定要說我愛你,看不見的溫柔,也很溫柔。」多少甜蜜往事歷歷在目,姊夫卻先行離去,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出口。
地球不停轉動,沒有人知道下一分鐘會有甚麼人停止心臟的跳動,沒有人知道人生的下一個路口會遇到甚麼樣的車禍?我們都知道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,認識的或不認識的,珍惜當下的每分每秒,只是生活中,我們卻往往虛擲生命中那點點滴滴的……細微幸福。
很多事情、很多話語,都還來得及去做,還來得及去承諾,不論在我們身邊或是世界的每一個角落,只要我們能珍惜生命中看得見或者看不見的溫柔,那麼,就不會讓自己有追悔的時候……
I learned long ago, never to wrestle with a pig. You get dirty, and besides, the pig likes it.